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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学杂志》2020年2月第36卷第1期上，预出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死亡尸体系统解剖大体观察报告》（下称《报告》），通讯作者之一是湖北省司法鉴定协会会长、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法医系教授刘良，也就是承担遗体解剖的主要人员。
《报告》内容为一例新冠肺炎死亡尸体系统解剖肉眼观察结果。 首例新冠肺炎尸检报告发布：气道大量黏稠分泌物 主要引起远端肺泡损伤 央视新闻03-01 17:56中央电视台新闻中心新媒体官方帐号   [中国新闻]对话法医刘良：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解剖2020-02-26 12:32:41 主持首例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解剖的刘良教授称：新冠肺炎的病变与SARS有类似之处，也有自己的特点。从目前的病理结果来看，一些死者的肺部切面上，能看到有黏液性的分泌物，他认为这是临床治疗需要警惕的地方。  记者：这个如果不把遗体打开的话，是永远不知道的？ 刘良：不知道。 记者：那您在现场，给您短促的时间里面，您能够看的是什么？观察到的是什么？ 刘良：我可以看见整个肺的颜色，是不是跟正常的肺一样，它的质地可以摸上去可以感觉到，然后我还可以挤一挤这个肺，（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出来。 记者：这些信息对于后期...... 刘良：非常重要。比如说我们正常的肺，它握上去感觉像一个海绵、它含气，但（感染新冠病毒的）肺一摸上去不是这个感觉，这个肺已经不是肺了，它是一个实变了，（肺）里面被别的东西取代了。 记者：您的这种感受有多重要？ 刘良：这种感受，如果你不去体验的话，你根本就没办法跟（医生）说，医生也不知道这个里面（什么情况），到底肺是石头样的改变，还是一个软的，那个白肺是什么东西，是（像一块大理石那样硬），还是（像一块木头那样硬），还是（像一块软木那样硬）。  刘良：他至少知道哪个地方有狙击手了，那我就要把狙击手干掉。治疗要有针对性，如果很密集的话，派炮手过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病变的地方如果是怕水的兵，我就把水搞过去，你怕火我就把火搞过去，看这个病变是什么样的，有针对性地治疗才行。否则的话比如说通气，通到最后没用了，它路上是堵塞的，就像路被堵掉了，你还派汽车去那没用，得赶快把这个道路松开。 由于一直缺乏系统尸体解剖提供的完整病理学资料，研究人员对疾病的发病机制、器官损害等影响无法确切判断。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刘良一直呼吁进行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解剖工作。2月16日，刘良团队完成了两例病理解剖，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工作。  记者：这个跟时间有关吗？ 刘良：有关。时间越久，它暴露出来的病毒浓度越大，我们就相当于在核辐射最核心的地方了。 记者：您恐惧吗？因为这个东西避之不及，但是您要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而且都是已经走了的这些病人，应当说他身体里面是很多很多的（病毒），对吧？ 刘良：对，还是恐惧，不恐惧是假的。虽然我以前解剖过sars，也解剖过艾滋病，但是都是别人已经做过的情况下。（这个）你做了以后14天之内什么情况不知道，你都不知道它的空气气溶胶（传播）到底有没有这个事情，所以这个是很冒险的事情。这三例相当于世界上第一次做这个事。  刘良：总得有人去做这个。在世界级的这种大灾之前，如果我们不在里面起点作用的话，我们就是羞愧的这种心理。 记者：我们打个比方，现在就是医生在和这个病毒在较量，那么您这个角色是侦察兵的角色吗？ 刘良：对，我们就想抓一个舌头回来，抓回来以后，让各种人去审讯你的番号、你的兵种。 记者：就是您是逮俘虏去了。 刘良：对。就是需要过一个封锁线，蹚地雷过去，然后再把人带回来，大家都不过去的话，你永远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在那，藏了什么东西在那，所以必须要有人冒险。我们就策划了好多方案，谁进去？年龄大的进去还是年龄轻的进去？ 记者：那在这个方案里面，您是属于先上的那一批，还是后上的一批？ 刘良：我们在原来的方案里面是我上，还有两个老的上。但是这一次一看这个疾病，这个肺炎它欺负老人，很多走的人都是老人。所以当时的方案就是调整一下，我们说让年轻人上。然后我们老人当当助手，就在旁边打杂。但是真正到了第一个的时候，我们又改主意了，进去的就是两个老的在上面做，找了个年轻人在旁边打杂。 记者：为什么要改主意？ 刘良：毕竟他们没有经验，这个上面万一要出什么事了，那只能就往里面冲。 记者：那要出问题？ 刘良：出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的，这个里面实际上恐慌的事情还是要保护其他人。 监制丨肖振生 何绍伟 总策划丨韩任伟 记者丨董倩 摄像丨赵裕华 邱新鲁 杨德才 编辑丨谭芸 王昱 蒋晓平 制作丨齐超 李斌央视新闻 首例新冠肺炎逝者尸检结果公布 2020-02-29 02:35 自2月16日凌晨完成第一例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解剖之后，刘良团队近日发表了一例尸体解剖观察报告，明确称 新冠肺炎病变仍聚焦肺部，肺部纤维化及实变没有SARS导致的病变严重，而渗出性反映较SARS明显，对其他脏器损伤的证据不足。 记者注意到，这是全国首份公开发表的新冠肺炎尸体解剖观察报告。  死者肺部损伤明显 《法医学杂志》2020年2月第36卷第1期上，预出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死亡尸体系统解剖大体观察报告》（下称《报告》），通讯作者之一是湖北省司法鉴定协会会长、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法医系教授刘良，也就是承担遗体解剖的主要人员。  《报告》内容为一例新冠肺炎死亡尸体系统解剖肉眼观察结果。 该病例为一85岁男性患者，2020年1月以“多发性脑梗死”入院，入院时无发热、咳嗽等症状。 入院10日后出现喉咙发痒及发热，CT检查显示：双肺散在少许小斑片状感染病灶，气管内分泌物可能。 入院后第13天经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为阳性，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患者。入院后第20天复查CT显示：双肺散在斑片状感染病灶，较前进展，考虑“病毒性肺炎”，原气管腔内分泌物已消失。 入院后28天死亡，临床死亡原因诊断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呼吸衰竭”。 研究团队指出，死者肺部损伤明显，肺肉眼观察呈斑片状，可见灰白色病灶及暗红色出血，触之质韧，失去肺固有的海绵感。切面可见大量粘稠的分泌物从肺泡内溢出，并可见纤维条索，提示 新冠病毒主要引起深部气道和肺泡损伤为特征的炎性反应。 肺部纤维化及实变没有SARS严重 此前，由新冠肺炎死者尸体穿刺取样获得的组织局部病理学改变提示，新冠肺炎病理特征与SARS和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冠状病毒引起的病理特征非常类似。 研究团队指出，从此例系统解剖大体观察， 肺部纤维化及实变没有SARS导致的病变严重，而渗出性反映较SARS明显，考虑可能与此例患者从确诊到死亡仅15天，病程较短有关，有待更多系统尸体检验资料及组织病理学验证。 值得注意的是，2月27日，在广州的疫情防控专场新闻通气会上，钟南山院士谈及新冠肺炎病理特点时同样提到，新冠肺炎和SARS不同，有个突出特点： 小气道中黏液非常多，粘稠度很高，阻碍气道通畅，因而造成继发感染，以及更加严重化。目前从两个地方的病理结果都发现，在小气道清除黏液是重要研究对象。 其他脏器损伤证据不足 《报告》显示死者胸腔积液量不多，淡黄色清亮液体，未见大量胸水产生，胸膜重度粘连，提示此例可能合并感染性胸膜炎。 此外，解剖见心包腔内中等量淡黄色清亮液体，心外膜轻度水肿，心肌切面呈灰红色鱼肉状。因患者临床资料显示存在冠心病、心绞痛病史，心肌及心外膜是否存在与病毒感染相关的损害表现有待进一步研究。  此例消化系统损伤情况肉眼观察不明显。值得一提的是，研究人员发现小肠呈节段性扩张与狭窄相间（类似串珠状），为个例或普遍表现需结合更多尸体检验情况。脾肉眼观察未见明显异常，是否存在病变需进行组织病理学研究。肾呈颗粒性固缩肾外观，考虑与基础疾病有关。 关于神经系统，肉眼观察见脑水肿，大脑皮质轻度萎缩。结合临床资料，患者年龄大，有多发性脑梗死及脑血管病后遗症，脑肉眼观察未见感染特异性表现，病毒是否侵犯中枢神经系统有待组织病理学验证。 尸体解剖为临床治疗提供依据 刘良团队在《报告》中写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自2019年12月起，已造成中国7万余人确诊感染，2千多人死亡。截至2020年2月24日，全国新冠肺炎患者死亡率达3.17%，此前报道的武汉金银潭医院早期收治的99例COVID-19患者中，死亡11例，死亡率为11%。团队希望 通过对新冠肺炎死者尸体系统解剖，提供直观的病变情况，以期为临床治疗方案的调整提供依据。 早在1月22日，刘良就呼吁对新冠肺炎逝者进行病理解剖，并联合团队向相关部门递交紧急报告，强调病理解剖的重要性。刘良认为，对新冠肺炎死者尸体进行病理解剖，可以为临床治疗和诊断提供有力支持。 刘良从事病理研究三十余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他所在的团队向湖北省政府提交了紧急报告，强调了尸检的重要性和可行性，并得到了肯定的批复。 2月16日凌晨3时许，全国第1例新冠肺炎逝世患者遗体解剖工作在武汉金银潭医院完成，并成功拿到新冠肺炎病理。当天下午18点45分，全国第2例新冠肺炎逝世患者的遗体解剖工作也在金银潭医院顺利完成。刘良团队承担了这两次解剖任务。 2月16日23时12分，刘良在个人头条账号“法医刘良”(法医刘良的主页)上发文详述18小时内连续尸检2例新冠肺炎遗体的经过。  2月24日在接受央视采访时，刘良表示，24日早上钟南山院士给自己打过电话，说前线的医生就等尸检的结果了，否则都不知道治疗到底怎么办，治疗效果怎么评估。 刘良也表示，2月24日凌晨已经开始有初步结果。初步结果内部在讨论，形成一个共识。 从2月16日至2月24日，由刘良及附属同济医院病理科王国平教授领衔的华中科技大学病理团队完成了9例遗体解剖。病理学专家卞修武院士和上海瑞金医院团队，也已完成2例新冠肺炎遗体解剖。 2020年03月01日 19:29 澎湃新闻 新浪财经APP 03-01 17:56中央电视台新闻中心新媒体官方帐号 首例新冠肺炎尸检报告发布：气道大量黏稠分泌物 主要引起远端肺泡损伤 http://finance.sina.com.cn/wm/2020-03-01/doc-iimxyqvz7023331.shtml https://www.ixigua.com/i6799157827450438158/ https://www.sohu.com/a/376653629_120044254
Fund:湖北省新型肺炎应急科技攻关资助项目（2020FCA003） Corresponding Authors: 刘良，男，博士，教授，主要从事法医病理学、法医毒理学研究；E-mail: liuliang@mails.tjmu.edu.cn 周亦武，男，博士，教授，主要从事法医病理学、法医毒理学教学、检案及研究；E-mail: zhouyiwu@hust.edu.cn 任亮，男，博士，副主任法医师，从事法医病理学和法医毒理学教学及科研；E-mail: 36918280@qq.com About author: 刘茜（1980—），女，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法医病理学、法医毒理学教学、检案及研究；E-mail: caixe_liu0222@tom.com ]引用本文: 刘茜，王荣帅，屈国强，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死亡尸体系统解剖大体观察报告[J] 法医学杂志, 2020,36(1): 19-21 .[J] 法医学杂志, 2020,36(1): 19-21 Download: PDF (2135KB) [HTML ] http://www.fyxzz.cn/CN/abstract/abstract23213.shtml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尸体解剖专题 主编按 2019年12月以来，湖北省武汉市陆续发现了多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随着疫情的蔓延，我国其他地区及境外也相继发现了此类病例。截至目前，全国累计确诊患者已达7万余例，而累计死亡的人数逾2000例，已经超过了2003年SARS病毒患者的死亡人数。 目前，该病作为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已纳入《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乙类传染病，按甲类传染病管理。随着对疾病认识的深入和诊疗经验的积累，国家卫健委迅速多次发布、修正《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目前已更新到了第六版。然而，与当前形势不相匹配的是，该病尸体检验的严重滞后，难以与当年SARS疫情时迅速完成多例尸体解剖的科技成果相提并论。尸体解剖工作是疫情防控的重要环节，是查明死亡原因、分析发病机理、追溯病源的金标准。虽然临床病理外检标本可提供一定的疾病信息, 但依然替代不了尸体解剖信息的完整程度。为此，业界专家群策群力，竭力推进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死亡者尸体解剖工作的开展：有钟南山院士对于尸体解剖的倡议，也有丛斌院士提出的书面建议和工作方案；有包括武汉金银潭医院等多家医疗单位在内的协同努力，也有刘良教授对第一、第二例新冠肺炎尸体解剖的极力促成，更有死者家属的无私奉献…… 在具体实践中，当法医遇到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或死因不确定疑似病例的非正常死亡尸体解剖时，解剖室需要什么硬件要求？鉴定人应有什么资质？解剖过程鉴定人应如何自我防护？器官如何保存和处理？环境保护和消毒措施如何实施等问题应有操作指引，否则可能存在因解剖过程造成新的伤害或意外导致疫情蔓延的风险。针对当前形势，《法医学杂志》紧急约稿，集中组织一批专家形成了这个“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尸体解剖”专题，分别从宏观策略、相关进展、具体操作方法，以及实践经验等不同角度加以阐述，以期达到尽早、尽可能完整地向一线工作者提供指导的目的。同时，也倡议广大同行踊跃来稿加以补充，“把论文发表在祖国的期刊上”，把经验第一时间向国内分享，为全面打赢这场疫情防控阻击战贡献力量！ （发布日期：2020年2月23日） http://www.fyxzz.cn/CN/column/item145.shtml 王慧君 从SARS-CoV到SARS-CoV-2：法医传染病尸体检验的应对与挑战 2020 Vol. 36 (1): 1-3 [摘要] ( 4 ) [HTML ] [PDF 792KB] ( 905 ) 丛斌 丛斌院士: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致死者尸体解剖工作亟待加强 2020 Vol. 36 (1): 4-5 [摘要] ( 3 ) [HTML ] [PDF 747KB] ( 516 ) 毛丹蜜，周南，郑大，等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相关死亡的法医病理学检验建议指南（试行稿） 2020 Vol. 36 (1): 6-15 [摘要] ( 1 ) [HTML ] [PDF 891KB] 邱海， 王慧君， 陈倩玲，等 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期法医学尸体检验的安全防护 2020 Vol. 36 (1): 16-18 [摘要] ( 1 ) [HTML ] [PDF 645KB] ( 621 ) 刘茜，王荣帅，屈国强，等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死亡尸体系统解剖大体观察报告 2020 Vol. 36 (1): 19-21 [摘要] ( 1 ) [HTML ] [PDF 2135KB] ( 14868 ) 王慧君，杜思昊，岳霞，等 冠状病毒肺炎的病理学特征回顾与展望 2020 Vol. 36 (1): 22-25 [摘要] ( 1 ) [HTML ] [PDF 979KB] ( 114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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